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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敵對變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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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敵對變同窗

姜氏又道, “先前那幾個,我看都不行。你沒告訴他你心有所屬,是想留一線?”

裴秋生, “……”

他不過是一個月沒來, 已經有幾個了嗎?

他望著院中站在姜氏面前的那抹倩影,心臟像是被人輕輕揪了一下。

裴秋生想, 是了, 他的阿月這樣好, 百寶閣名氣大了以後隨之而來認識她的人也多了,喜歡她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連府中的丫鬟都開始對她讚不絕口, 說府中姑娘凡是去百寶閣買的首飾,戴起來都格外好看, 羨慕百寶閣的姜姑娘能有這樣的手藝和才華。

有人來向阿月求親是正常的。

聽姜氏話裏的意思,今日來的這個人, 阿月對他有些許不一樣, 應當是個很好的人吧。

他不免攥緊了手中的詩稿,似是怕風大會吹散了詩稿一般。

可他卻又聽見姜月道, “阿娘,這話不然,先前那幾個靠譜些,今日這個啊,反而是最不靠譜的。”

裴秋生聞言腳步輕輕一頓。

只聽姜氏疑惑道, “為何這樣說?”

姜月一邊給手中的玉石木蘭花拋光, 一邊道,“你別看他穿了一身好衣裳, 看起來就如同世家清正端方的公子一般,但若是仔細一瞧, 便能發現這人身上有蹊蹺。”

姜氏不解地問,“有什麽蹊蹺?”

姜月慢條斯理分析道,“他雖然面上看起來斯文白凈,但他坐下喝茶時,我看他手上虎口和指腹卻有厚繭,指甲也不幹凈,說明平時沒少做活。”

姜氏當然是沒有真要考慮他做女婿的打算,只是聽姜月的說法覺得沒道理,分辨道,“他說家裏祖業是瓦匠,他自個兒平時可能也幫手幹活,有點繭也說得過去。”

姜月又道,“他身上穿得一身綾羅錦袍還算合體,但你若是看到他腳上的鞋子,便能發現端倪,比他的腳大上兩分,很不合腳。再看他紮進鞋子裏的衣服,竟然是粗麻的。我看,他這身衣裳鞋子應當都是向旁人借的,不是他自己的。”

姜氏驚訝道,“啊?居然還有人借衣裳過來求親,若是相差太多,這不是騙人嗎?”

姜月看她這樣的反應忍俊不禁,寬慰她道,“阿娘也莫怕,他不是要拐帶人口,只怕是鎮國公府那邊派來的。”

姜氏擡眼,詫異道,“鎮國公府為何要做這種事?”

姜氏這麽一擡眼,除了看到姜月,還看見了她身後遠遠站著的裴秋生,“秋生來了?”

裴秋生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剛不是有意聽見你們說話的,只是剛巧過來。阿月,今天來的那人,你懷疑是聞北哲派來的?”

姜月點頭,“你叮囑過我,因而我便多留了個心眼,沒將實話告訴他。不過,想必他還會找其他來…來問過親事的人打聽,我先前告訴別人的,他們遲早會知道。”

姜氏將先前姜月回他們的話跟裴秋生說了,嘆道,“早知道前面的那些就不實話實說了。”

其實也沒多說什麽,就是說姜家準備議親的對象是個讀書人。

不過旁人可能猜不出來,但是聞北哲知道了卻未必不會多想。

裴秋生此刻有些後悔之前直接來百寶閣了,即使是走的正門,還是讓姜家和阿月被盯上,心下有些愧疚。

敵暗我明,阿月要是真出點什麽事,他根本不敢想。

“老這麽防著躲著也不是辦法,我得想個法子讓那聞北哲少些折騰,”他道。

姜氏很認同,“是該這樣。”

姜月接著看見裴秋生手上拿著的書稿,驚喜問道,“新的詩稿到了?”

裴秋生將詩稿遞給她,“嗯,臘八那天詩會上的。”

姜月笑著接過來,“來得倒是及時,正好有幾位姑娘問我什麽時候能有謝雲昭和許雲的新詩,估計年後還會來一趟。”

除夕這天,裴秋生帶著穿著一身男裝的姜月以及姜氏、姜遠發和小姜他們五個一起放煙花,逛燈會,歡樂愉悅不必說。

待到初一,裴秋生便回府了。

正月初一,按照慣例,鎮國公府全府上下的人都會在清晨一齊祭拜祖宗,中午一同用午膳。

席間,聞淵照例鼓勵裴秋生與聞北哲用心準備今年的春闈,“春闈在即,你們倆可要越發用功些,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話音落時,府中個人各懷心思。

裴秋生只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好。”

聞北坤和聞北城雖然不甘心,但他們秋闈還沒過,沒資格參加春闈,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甘心也沒法改變。

而聞北哲,多少有些心虛,春闈的備考時間只剩兩個月了,越臨近考試他便越有些慌。

春闈一共考三場,分別是農歷二月六,二月十二日和二月十五日,每場考三天。

自己與裴秋生同時考試,少不得會被府中的人拿來比較。他讓人提前向裴秋生的夫子打聽過,夫子稱裴秋生才華匪淺,這次的春闈至少也是個進士。

不過,即使心虛,他面上卻半點不顯,只笑著應道,“侄兒謹遵教誨。”

聞淵考過裴秋生的課業,知道他看起來雖然不太上心,但本事是有的。反而他更擔心聞北哲一些,他是他看著長大的,有幾斤幾兩他心裏門兒清,最近幾個月的進步雖然有,但確實不多。

聞淵又叮囑了一聲道,“北哲更要多費些功夫。”

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聞淵對聞北哲更予以厚望,但聞北哲哪裏聽不出來聞淵是心裏覺得他不如裴秋生,面上有些臊得慌,低聲道,“是。”

裴秋生見時機到了,突然開口道,“父親,我倒是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淵今日過節,心情格外的好,笑道,“但講無妨。”

裴秋生道,“春闈在即,應當全力以赴備考,不應為其他事情分心。我院子裏有許多的木雕可供玩耍,聽說堂兄院子裏有射箭的靶子和許多名家畫作,多少都會對我們專心備考有些影響。

“我想著,要不讓我、堂兄和徐夫子都住到您正院裏的客房住。我們在你眼皮子底下,周圍又沒什麽別的感興趣的物件,對我們的備考更有益。”

裴秋生說完,便看向聞淵,觀察他的反應。

他最開始其實是想讓聞北哲住到他院子裏去的,但一來是聞淵不一定會同意,二來是萬一他春闈中了聞北哲落榜了,保不齊有人說他在備考期間對聞北哲使了什麽陰招影響他發揮。

還是都去聞淵的院子裏去更為方便。

聞淵聽了,覺得甚是有道理。何況徐夫子是他特意請來的長安城一等一的夫子,傳道受業能力那自是不必說,裴秋生此時提出來願意與聞北哲共用夫子,可見他頗為大方,也明事理。

以聞北哲目前的水平,若是徐夫子能在身邊時時指點,春闈中榜的可能性必然高些。

他們兩人要是今年都中了榜,鎮國公府可是得了大臉面,前途不可限量。

聞淵點頭道,“北軒有心了。”

裴秋生唇角剛準備上揚,聞北哲卻開口了,只聽他道,“叔父,侄兒覺得不妥。世子的木雕和我的畫都可以收起來,我的箭靶子也可以拔掉。侄兒覺得在自己的院子中,在熟悉的環境中學習,更為安心些。若是換了個地方,恐怕還得花時間適應。”

聞淵自然知道影響學習的東西能收起來,但就怕自制能力不強,還是會偶爾拿出來看。

於是他中肯道,“北哲,我看你這幾個月進步太慢了,還是聽北軒的,若有徐夫子親自教導,定會更勝券在握。”

聞北哲即使還想再爭辯,也被聞淵這句說他進步太慢的話堵的死死的。

他悶悶道,“侄兒知道了。”

聞北哲昨天夜裏才得了一條最新消息,阿山派了人去姜家試探又多方打聽得知,百寶閣姜家那獨女,目前尚未婚配,但有一心上人是讀書人。

裴秋生可不正好就是讀書人。

不過姜家開雜貨鋪在先,開百寶閣在後,賣的東西男女老少的都有,因此也可能是認識了其他的讀書人。

畢竟以裴秋生如今鎮國公世子的身份,從前那獨女是有可能的,但將來未必會願意與商戶建立姻親關系。

百寶閣如今在長安城似乎很是出名,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在,肯定不好直接下手將人抓起來逼問。

而且裴秋生每個月消失的那幾天究竟是不是去了姜家也還不知道。

所以要再打聽清楚。

如果是真的,再在臨考前將那姑娘抓起來,說不定裴秋生方寸大亂不說,利用得好的話讓他春闈考試都趕不上。

如今他被裴秋生給誆到了正院裏,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裏外傳遞消息起來恐怕比從前麻煩多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只是,這種不方便並不是來自於正院的地理原因,而是來自於他意想不到的人——徐夫子。

聞淵將客房以及附近那一片都清了出來,專門給徐夫子、裴秋生和他使用,稱在春闈之前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聞北哲搬去正院的第一天,上午收拾好東西,下午徐夫子便開始考起了他的功課。

徐夫子先是和顏悅色道,“鎮國公既然將你的課業也交給我,我必定會對你負責到底。你不必緊張,知道什麽便答出來就好。”

然而,徐夫子所考的東西,對於聞北哲來說,確實是有些難。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離春闈考試的水平,當真還差了一大截。

功課考到一半,徐夫子就氣得濃眉倒豎,毫不客氣地怒道,“就你這樣的水平,還參加今年的春闈?你最近幾個月可有好好看書,連秋闈考的東西都忘了一些吧?我看不如我去稟明鎮國公,取消你這次報名,省得考差了旁人還以為是我教出來的。”

聞北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徐夫子說完,見聞北哲這邊沒什麽動靜,拔步便要往聞淵的書房趕,“你還是參加下一次的春闈為宜。”

聞北哲這時才真正反應過來,要是讓徐夫子同聞淵稟明,真的取消了他春闈的報名,那估計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學業水平不行了。

聞淵也會勃然大怒,對他很失望。

不,不能這樣。

聞北哲連忙跪了下來,也顧不上裴秋生在場,慌亂又懇切道,“還請徐夫子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兩個月一定會勤加學習備考,定不會給夫子丟人。”

裴秋生在座位上看著,只覺得精彩紛呈。

他知道聞北哲學問差些,但不知道有這麽差。

看來這兩個月,不用他自己費心,已經有人替他盯著聞北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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